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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砬子的枪声(三)
作者:孙崇秋
锦上添花固然好,雪中送炭暖心扉。
生死关头伸援手,任是铁石也垂泪。
上回书我们讲了四海山林队的发家史,讲了杨靖宇收编四海山林队的决心。这回,咱们就接着往下说。
话说杨靖宇等人眼看着四海山林队走远了,就带领着队伍开进了离城墙砬子二十里远的仙人洞村。见杨靖宇的队伍来了,村民们都把家中埋藏了许久的粮食,酸菜和腊肉找了出来,送给战士们改善生活。杨靖宇命令炊事班长,按价给钱。百姓们再三推脱,最后,还是不得不收下了带着战士体温的绵羊票子。吃过了晚饭,战士们就都躺在了乡亲们早已准备好的小火炕上,美美地睡着了。杨靖宇就住在了村东头崔老大的家里。
子时已过,杨靖宇屋子里的小马灯还在亮着。他一面查看着地图,一面琢磨着如何把所有的山林队联合起来。在昏暗的灯光下,杨靖宇用那半截铅笔头,分别给几个山林队写了信,邀请他们和自己一起,联合抗日。做完了这一切,杨靖宇才熄了灯,合衣倒在了崔老大烧得热气腾腾的火炕上。没等入睡,警卫员小张就推门走了进来,说是来了一位木把打扮的人,非要立即面见杨师长。杨靖宇连忙起身,捻亮了小马灯。这时,警卫员带进来了一个戴着狗皮帽子,穿着黑色棉袄,看上去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那人一进屋,先行了个90度的弯腰礼,看了杨靖宇一眼,然后就弯下腰,脱掉脚上的靰鞡(关东人穿的鞋子)打开裹脚的布子,从里面取出了一封信,颤颤巍巍地递给了杨靖宇。杨靖宇见信上插了一根鸡毛和一根火柴,知道情况十分危急,就连忙拆开了信件,上面写着:
杨师长:
四海山林队被围,请速增援。 李红光手书
看到这熟悉的字体,杨靖宇又问了来人几句,便集合了队伍。派指挥官曹亚范带着一营的战士,抄敌人的后路,打他个两面夹击!
再说四海山林队从杨靖宇的面前撤走后,准备到大龙湾安营扎寨。走了半上午,在距离大龙湾不到10公里的地方,又碰上了正在到处追踪他们的邵旅六团和满山红。他们用赶鱼拉网的形式,把四海山林队逼进在了一个沟趟子里,打算用包袱皮卷大葱--全包了方法,一举歼灭四海的山林队。四海见了这个架势,可真慌了神,连忙请李红光给杨靖宇写信,请求支援。一边命令属下:“依靠树木阻击,尽量拖延时间,减少伤亡,等待援兵!”
第二天天刚亮,邵旅六团和满山红,依仗着有利地形,向四海山林队发起了猛烈攻击。四海山林队借助着树木、山石的掩护,同对方展开了激战。枪声如蝗虫一样,“嘤嘤”作响。已经坚持大半天了,子弹也打得差不多啦。在对方密集的子弹中,有很多山林队的队员牺牲了。眼看着自己的队伍就要全军覆灭,四海痛苦得直揪自己的头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从邵旅一团和满山红的背后,响起了一阵猛烈的枪声和喊杀声。邵旅一团和满山红的人员顿时躺下了一片。当他们得知这是杨靖宇的部队时,立刻慌了神,乱了阵脚,连忙下令:“快跑!”这些个刚才还凶神恶煞一样的饿狼,连忙掉转风向,像兔子一样地逃走了。 四海举着手枪,打得正起劲,却听不见对方的枪声了,只看到他们还连滚带爬地逃走了。知道是援兵到了。他大喊了一声:“弟兄们,咱们的救星来了!”说完,把自己的手枪往枪套里一掖,拉起李红光的手,带着弟兄们,含着热泪迎向救援的队伍。
两军相会,山林队的弟兄们格外地兴奋。他们,举着长枪在雪地上舞动起来,有的兄弟激动的连连向天开枪。欢呼声、呐喊声、口哨声在山谷中久久回荡。
四海山林队绝处逢生,这让四海亲自体验到了杨靖宇的宽大胸怀。体验到了抗联战士的英勇和仗义。从李红光的身上,他看到了抗联指挥官的睿智与果敢。这让他对杨靖宇的部队产生了深深的敬意。他决定,同杨靖宇一起,共同抗日。主意一定,四海的精神头也就来了。他与李红光商量,要在进见杨靖宇之前,打个漂亮仗,作为一份见面礼。李红光很支持四海的想法,打铁趁热,他们立即决定对邵旅一团和满山红进行反击。
先不表四海与李红光仗打得如何,此处我们再来说说杨靖宇的情况。
话说杨靖宇在黑夜里送走了救援四海的援兵,便提前开了早饭,在漫天大雾中开拔了。他们顺着冰封的汤河,直奔临江县的重镇——湾沟堡。队伍刚过大阳岔,就与四海的山林队相遇了。革命军,山林队汇合一处,士气大振。没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湾沟堡。 仗打完了,四海就两手倒背,让部下用绳子绑了,来见杨靖宇,远远地,四海就看到了杨靖宇那传说中的高大的身影,心中暗暗赞叹,好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当走得近些,看清楚了杨靖宇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和炯炯有神的双眼后,这种敬佩之情更加浓厚。他又快走了几步,迅速地来到杨靖宇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杨师长,您大仁大义,不但不记前仇,还派兵救了俺们这二百来兄弟的性命。您就是俺们的再造父母!俺来拜见您,就是当面向您请罪!您咋发落俺咋领……” 杨靖宇赶忙疾步上前,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四海,亲自给四海解开了绑绳,笑着说:“你这是干啥呀?咱们都是中国人,都是顶天立地的爷们。只要咱们有良心,把枪口对着日本鬼子,对着它的走狗邵本良,咱们就应该互相支持,联合作战嘛!”
四海听到这里,不由得心头颤动,哭了起来。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杨师长,俺四海山自从竖杆子起,就是为了打日本、打汉奸。上次城墙砬子相遇,俺没有听您的。才又损失了俺几十号的兄弟。俺真是对不起他们啊!这回,俺四海是铁了心地要跟着您干,希望您能不计前嫌,原谅俺的过失。”
“太好了,从现在起,咱们就是一起打鬼子、打汉奸的生死弟兄了。”说完,两双粗糙有力的大手便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马蹄哒哒,欢声笑语。杨靖宇率领抗日大军,带上战利品,奔向莽莽林海。去联合更多的山林队,迎接新的战斗,新的胜利!
这就叫:
患难见真情,联手力量增。
同心来抗日,中华留美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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