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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山菊花 于 2024-3-6 10:08 编辑
十四、我为爷爷去讨药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的时候,社会上刮起了一股“讨药”风。什么是讨药呢?您就听我来给您说说吧。
那时,也不知怎么就传来了一股风,说是玉皇大帝派神仙到民间来给凡间的百姓解除苦难来了。他们就居住在山间的各个山洞之中。凡间的人,不论你有什么病,都可以向这些山洞里的神仙去讨药。
那这药是怎么个讨法呢?就是你拿一个碗,上面蒙上一块红布,放在山洞之中。你跪在碗前,像神仙祷告,许下你的愿望,对神仙进行三叩九拜,然后揭开碗上的红布。这时,碗里不管有什么,那都是神仙赐给你的丹药。然后,再把这丹药让病人服下后,病人就很快地好起来了。据说,那时讨到药的人很多。有的是药丸,有的是药片,也有的是虫子、草叶等,可不管讨到什么,大家都觉得那就是神仙送来的灵丹妙药。而没有讨到药的人,揭开红布,碗内空空如也,禁不住都是满脸的惆怅。
那一年,我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听说了大人们去讨药的事情,我便和我的同学小琴商量好,也要去讨药。于是,我便回家跟妈妈说:“妈妈,他们都去讨药,很多人都讨到了。我也想去讨药,去给我爷爷讨点药,治治我爷爷的病”。
妈妈看了我一眼,说:“你个小死丫头,看吧你能的,你快给我歇一边去吧!”
“妈妈,求求您了,我都和同学小琴商量好了,跟着她妈妈一起去讨药,您就让我去吧!”为了能够去给爷爷讨药,我平生第一次向妈妈撒了谎。
妈妈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就从碗架柜中拿出了一个碗,又从笸箩中找了一块红布递给了我,我高兴地接过妈妈递过来的碗和红布,兴高采烈地跑去找我的同学小琴了。
从我的家要去老道洞讨药。必须先到石人的小河口。我和小琴走了快一个小时,才来到了小河口老道洞的山下。
这座老道洞山,其时并不高,也就一二百米的海拔高度,可那山上到处都是乱石、榛材棵子、刺几子。由于到处都是石头砬子,土地瘠薄,根本就没有大树,只偶尔地有几棵碗口粗的松树。
我和小琴在山下休息了一会,就随着那些来这里讨药的人们向老道洞爬去。
来这里讨药的人可真不少啊,陆陆续续,络绎不绝。有上山的,也有下山的。上山的人手里拿着碗,都很虔诚;下山的人可就不一样了。有眉飞色舞的,有垂头丧气的。从他们的表情中你就知道了讨药的结局了。
我和小琴,跟着那些上山讨药的人们身后,经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攀爬,终于来到了老道洞的门口。我们停在那里,等候里边的人出来,我们在进去。这时,我在山洞的门口向里边望去。只见这个山洞,也就有一间房子那么大小的地方,是个天然的山洞。洞门口,有一个用三块石头搭成的灶台,上边放着一口小黑锅。黑锅里的底部,都像带着尿碱一样。说明这口锅已经很久没有用来炒菜了。锅旁,放着两个蓝边的白瓷碗和一双筷子。洞子中间的地上,跪着五六个讨药的人们。他们将碗放在身前,上面盖着红布,双手合十,不停地祷告,然后是磕头,揭开红布。这个时候,人们的脸上就出现了不一样的表情。那些兴高采烈的,一定是讨到了药,而那些满脸沮丧的,可能就是愿望落空了。
等前边的人从洞里出来后,我和小琴也学着大人们的样子,走进东子的中间跪下,将碗放在身前,盖上红布,双手合十,开始祷告起来。我在心中默默地说道:“老太爷呀,神仙奶奶啊,求求你们,救救我的爷爷吧!我的爷爷他有胃疼病。一犯起来就疼得他满头大汉。吃了很多药也没好。听说您们是救苦救难的菩萨,所以我就来向你们求救来了。求求你们,帮帮忙吧!”
默念完毕,我把双手放到了膝盖两边,俯身向地上一连磕了九个头后,才慢慢地伸手去揭开盖在碗上的红布。
哇!奇迹真的出现了。我的碗里有粒黄豆粒大小的一个灰色药丸。我高兴地大喊:“我讨到药了!我讨到药了!”
周边的人向我投来禁止的眼光,吓得我赶紧闭住了嘴,站在了一边,眼光向我的同学小琴望去。从她那呆滞的表情中,我知道她可能没有我这么幸运。于是我俩就默默地跟着人群向下山的路走去。
来到了山下的大路上,我对同学小琴说:“小琴,你别难过,等过两天咱再来,你一定会逃到药给你妈妈治好病的。今天我要给我的爷爷送药去了,你就自己回家吧,我不陪你了。”说完,我就兴高采烈地向爷爷家跑去了。
才刚到爷爷家的大门口,我就大喊:“爷爷,爷爷,我给你讨到药了!我给你讨到药了!”
只见爷爷推开屋门,说;“你这小丫头,怎么也相信这样的鬼话!这都是些骗人的把戏!”
“不,爷爷,这不是骗人的,这是真的。不信,你看!”说着,我用手指了指碗里,接着说:“这就是我给您去老道洞讨来的药!爷爷,您快吃了吧!吃了这药,你的病就会好起来的,您就再也不会疼了!”
看着我满脸的真诚,爷爷又看看那碗里灰色的豆粒大小的泥丸,便让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奶奶回屋给她取了半碗水,把药扔入口中,喝了一口奶奶递过来的水,算是把我讨来的药服下了。
说来神奇,自从爷爷吃了我给他讨来的那粒丹药,爷爷的胃疼病就再也没有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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