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申年夏至:农历五月十七日06时43分。
合窗,几滴夏雨还是不小心挤进了罅隙。清清沉风穿堂而住,楼房及楼房里的人,顿时凉了很多。
入夏后的连绵阴雨断去了夏至那一刻的立竿无影,钢筋水泥森林隔世了蛙声蝉鸣,阴森着脸的老天竟也剪断了燕儿的双偶呢喃。
别去了春红碎玉入泥,挥手梨花雨泪落地尘碾。过眼烟云挥之即远。不敢看,握紧的拳,撑开,除了纹理断无半盏时光可寻。难说谁是一个勇敢的担当者,负重,给回忆一个东施效颦名正言顺的理由,是檐下沉夜里无眠最好的安逸。
都说潮湿的季节容易膨胀,记忆不失时机的扯开包裹,哗啦啦散落了一地的念想——曾经的你,年少的我,那一朵是盛开的玫瑰,那一捧是岁月蹉跎。从未曾计较过铅华匆匆,也未曾怨恨时不我待,灯前月下小欹枕边,一杯清茶,一册黄卷,竟也取代了梦里的似曾相识驿站寄托。
擅长了动容。是在很久以后。
一夜间鬓发如雪后的情感这一根线韧力急剧削弱,弱的实在不能再弹了。散落碎红时的横笛潇湘,枯叶摇曳里的黄尘饮泣,稀疏梧桐下的小院清秋,夜簟苦灯旁的离字穷诗……。心恸,情动。苦情负荷难不过是雪上加霜。所以,借用蜗牛一个躯壳,让灵魂蜗居着,睡去。
幻化着。如果,可以,倘若上帝再给我一次轮回,倘若佛再恩赐我一叶菩提,火红凤凰树下一定会有涅槃重生!
痴迷李后主的词。一度致力于挖掘莲峰居士诗词后面的深沉,以填补丢失已久的缺憾。然终不得释怀。成病。
慨叹着“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梦已老,奈何不得“朝来寒雨晚来风”。梦中多有悱恻,佛前苦苦求过,且留得“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仰天长啸,来去几多谁又不是“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群里慷慨着枫彩兄的感慨,违心地彼此共勉着去敞开胸怀尽情拥抱已有的今天,不去计较明天还有几多,应该属于谁。
沉石。听起来就安逸的称谓。能够把自己沉淀到生命的潭底而不计较来去你我,悟禅淡定,绝非易事,确系最佳。
随意接待着夏至里阵雨的不期而至。放马心猿,边陲小城,绿意尚在葱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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