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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郎归·客中见梅
宋·赵长卿
年年为客遍天涯,梦迟归路赊。无端星月浸窗纱,一枝寒影斜。
肠未断,鬓先华,新来瘦转加。角声吹彻小梅花,夜长人忆家。
诗词赏析
赵长卿,一个“恬于仕进”的诗人,照理说他没有“宦游”的需求,自然也不必背井离乡,为何还是“年年为客遍天涯”呢?
原来,他喜欢旅行,一边纵游山水,一边觞咏自娱,身体和灵魂全都在路上。但是,这样潇洒的生活,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快乐,在“每逢佳节倍思亲”的重阳,他也会陷入“此日知何日,他乡忆故乡”的凄迷中;在“蟹螯糟熟似黏霜”的痛饮狂欢后,他也会产生“一年光景浑如梦,可惜人生忙处忙”的感伤。甚至,在异乡见到了梅花,都忍不住想家……
“年年为客遍天涯”,起句感慨颇深,“年年”突出离家时间之久,“遍天涯”则见离乡之远,足迹之阔,从而突出漂泊之苦。“梦迟归路赊”,言归途迢递,归不得,就连回家的梦也难成。
就在他辗转反侧的时候,忽然看见窗纱上映了一枝“寒影”,才发觉梅花开了。“星月浸窗纱”,这是一个星月相皎洁的冬夜,如水的月光将梅影映在窗纱上,仿佛在抚慰词人寂寞的心灵。可作者偏用了“无端”(没来由)一词,似乎带点责怪的意味。可不是吗?梅花也是思乡的意象啊。王维《杂诗》写道:“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梅花与故乡发生了关联,岂不更加重了思乡之情。
所以,过片紧接着写道:“肠未断,鬓先华,新来瘦转加”,近来因想家都消瘦了,不但瘦还仿佛老了许多——“鬓先华”。而“角声吹彻小梅花”,对词人来说,又是一个刺激。“小梅花”即“梅花落”笛曲,游子闻此曲,也易动思归之心,李白不是写过吗?——“一为迁客去长沙,西望长安不见家。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所以,末句结道:“夜长人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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