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词话》卷下 未刊手稿 (12～14)——转

振波浪清

【原文】
古诗云：“谁能思不歌，谁能饥不食。”①诗词者，物之不得其平而鸣者也②。故欢愉之辞难工，愁苦之言易巧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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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古诗云：“谁能思不歌，谁能饥不食。”①诗词者，物之不得其平而鸣者也②。故欢愉之辞难工，愁苦之言易巧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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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①“谁能”二句：出自《子夜歌》：“谁能思不歌，谁能饥不食。日冥当户倚，惆怅底不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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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①“谁能”二句：出自《子夜歌》：“谁能思不歌，谁能饥不食。日冥当户倚，惆怅底不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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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物之”一句：出自唐代诗人韩愈《送孟东野序》：“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人之于言亦然。有不得已者而后言，其歌也有思，其哭也有怀。凡出乎口而为声者，其皆有弗平者乎？”王国维乃引述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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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欢愉”二句：出自唐代诗人韩愈《荆谭倡和诗序》：“夫和平之音淡薄，而愁思之声要妙；欢愉之辞难工，而穷苦之言易好也。”王国维乃引述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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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欢愉”二句：出自唐代诗人韩愈《荆谭倡和诗序》：“夫和平之音淡薄，而愁思之声要妙；欢愉之辞难工，而穷苦之言易好也。”王国维乃引述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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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古诗说：“谁能思不歌，谁能饥不食？”诗词，是事物失去它固有的平静而发出鸣声的产物，所以“欢乐愉快的辞句难以写得精巧，忧愁痛苦的话容易写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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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析】
王国维强调诗词要有感而发，要直接表达自己的真情实感，在这里引用韩愈的话来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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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析】
王国维强调诗词要有感而发，要直接表达自己的真情实感，在这里引用韩愈的话来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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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平静就要发出鸣声。草木本来没有声音，风扰动它就发出声音；水本来没有声音，风激荡它就发出声音。波浪腾跃是因为有什么东西在堵拦水势，水流湍急是因为有什么东西在阻梗水道，水的沸腾是有什么在烧煮它。金属和石头制造的乐器本来没有声音，有人敲击它就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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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语言也是这样，心里有了不得不说的话就要说出来。他们歌唱是有所思慕，他们哭泣是因为有所怀念。凡是口里发出来而形成声音的，大概都是存在不平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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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愈又在《荆潭倡和诗序》中说：和平的声音平淡浅薄，愁苦思虑的声音精要微妙，欢愉的辞句难以写得精巧，愁苦的话容易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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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愈又在《荆潭倡和诗序》中说：和平的声音平淡浅薄，愁苦思虑的声音精要微妙，欢愉的辞句难以写得精巧，愁苦的话容易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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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作文章的原因，通常起于长期旅居在外或身屈下位。王公贵人，志得意满，不是天性能够作文章又喜欢作的人，就没有空暇作。韩愈的这两段话对后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王国维的词学观不少即以此为基础延伸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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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卷下 未刊手稿 习惯杀人
http://www.careading.com2011年07月28日天下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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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卷下 未刊手稿 习惯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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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社会上之习惯，杀许多之善人；文学上之习惯，杀许多之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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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社会上的习惯，杀死了许多善人；文学上的习惯，杀死了许多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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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社会上的习惯，杀死了许多善人；文学上的习惯，杀死了许多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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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析】
此则言“习惯”之弊端，不仅在使社会失去善人，而且在使文学失去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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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析】
此则言“习惯”之弊端，不仅在使社会失去善人，而且在使文学失去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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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习惯”，就社会而言指限制人之本性的种种社会关系，包括思想的约束、礼节的规范、名利的诱惑等等。这些习惯使人的善性要因之而改变，所以习惯越多，人的善性流失也就往往越多。因为人在本质上是不受习惯制约的，人性的敦厚是需要呵护而不是要用以改变的。王国维应该是人性本善说的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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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在文学上的含义主要是指种种文体程式规范。按照王国维的理解，一种文体在初始阶段往往限制较少，自由度较高，所以才能使文人将自己最真实的感情以一种自然的方式表现于其中；而当参与这种文体的人越来越多之后，如何表现真性情的问题容易被搁置一边，而通过一些烦琐的规定和复杂的技巧来逞才使能就会变成一种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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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在文学上的含义主要是指种种文体程式规范。按照王国维的理解，一种文体在初始阶段往往限制较少，自由度较高，所以才能使文人将自己最真实的感情以一种自然的方式表现于其中；而当参与这种文体的人越来越多之后，如何表现真性情的问题容易被搁置一边，而通过一些烦琐的规定和复杂的技巧来逞才使能就会变成一种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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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社会上之习惯，杀许多之善人；文学上之习惯，杀许多之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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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种文体的衰落便不可避免。即使有文学创作天赋的人，在这种规范之中，也会沦为文体范式的被制约者，从而失去天才的特征。王国维痛恨“习惯”，理由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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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种文体的衰落便不可避免。即使有文学创作天赋的人，在这种规范之中，也会沦为文体范式的被制约者，从而失去天才的特征。王国维痛恨“习惯”，理由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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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卷下 未刊手稿 诗之境阔，词之言长
http://www.careading.com2011年07月28日天下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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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词之为体，要眇宜修①。能言诗之所不能言，而不能尽言诗之所能言。诗之境阔，词之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