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诗四联皆对而不呆滞的技巧
律诗中的对仗句是技巧最高的部份,是精华中的精华。有时有了多于两联的好对句不用也太可惜了,于是一首律诗就会有四联皆对的现象。然而四联皆对却会发生句式呆滞的弊病,反而于律诗的顺畅自然不利。那么,既要四联皆对而又不失之呆滞怎么办呢?那就是将首联或尾联或首尾两联以流水对的因果关系出现,这就使这首诗读来不显呆滞了。杜甫是这一技巧的大师: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首联颔联之对仗简直是太美了,把个长江之秋的远近声色表现得淋漓尽致。从颈联起,杜甫用自己晚年的不幸与江山的伟大永久形成强烈的对比,自己是“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的渺小,和“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的无可奈何。这后两联虽然同样对仗,但含流水对的因果关系:在万里悲秋中常作客,这作客还是自己年老多病一个人独来这里。更因为自的艰难苦恨,在霜鬓繁乱中潦倒失落因疡不得停止喝酒了。
当代,在律诗中以四联皆对用得最好的大家当数鲁迅。鲁迅认为“一切好诗都被唐人做完”,自己对于旧诗只是偶然在友人之间互赠玩弄一下。可他的两首四联皆对的律诗,却如行云流水,一点也不呆滞!我们先来读一首他的五律:
大野多钩棘,长天列战云。 几家春袅袅,万籁静喑喑。 下土惟秦醉,中流辍越吟。 风波一浩荡,花树已萧森。
首联和尾联都是流水对的因果关系。再来读他的一首七律: 曾惊秋肃临天下,敢遣春温上笔端。 尘海茫茫浓百感,金风萧瑟走千官。 老归大泽菰蒲尽,梦坠空云齿发寒。 竦听荒鸡偏阒寂,起看星斗正阑干。 同样首联和尾联都是流水对的因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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