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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解读屈原投江之迷 【摘要】屈原在汨罗期间，创作了《天问》《离骚》《惜往日》等诗篇。他和汨罗先民一样，相信龙有无穷的威力。所以他在《离骚》中两次乘龙遨游天国。当楚都郢被秦攻陷之后，他又选择汨罗人祭龙的日子——五月五日投汨罗江殉国，为的是让自己的灵魂乘龙第三次遨游天国。他的投江不是简单的自杀，更不是谋杀、情杀。 【关键词】重新 解读 屈原 投江 谜 司马迁《史记•屈原列传》载：屈原“乃作《怀沙》之赋……于是怀石遂自投汨罗而死。”两千多年来，屈原投汨罗江而死已成定论，但他为什么要投江而死，却众说纷纭，归纳主要有如下几说： 一曰愤世说：汉王逸《楚辞章句》曰：“屈原放在山野，复作《九章》，援天引圣以自证明，终不见省，不忍以清白久居浊世，遂赴汨渊，自沉而死。”班固、刘向等皆同此说。 二曰殉国说：宋朱熹《楚辞集注》云：“不忍见其宗国将遂危亡，遂赴汨罗之渊自沉而死。”清王夫之，今人郭沫若、游国恩、詹安泰、陆永品等皆从此说。 三曰洁身说：今人姜亮夫在《屈原赋校注》中说：“盖不愿以己洁之身，复受衣冠之积垢……，誓之以死，安能随俗推移，以蒙其垢乎！”今人潘啸龙等从此说。 四曰尸谏说：今人王之江认为屈原被放，无力促使楚王醒悟，只好采取尸谏之法，投汨罗而死。 此外还有赐死说、谋杀说、救主说、殉道说、政治悲剧说、殉楚文化说、情杀说等等不一而足。窃以为以上诸说当以殉国说中的，但从他选择端午节和凤凰山投江殉国来看，又还有更深层的含义，本文拟做一番粗浅的探讨，以就教于大方之家。 从屈原在汨罗的最后岁月说起 郑振铎在《屈原传》中说：“他在汨罗江边一住九年，……当地的人民是很敬爱他的。……（前278年）春天二月的时候，白起又一举而攻下了楚国的都城郢都，纵兵烧了楚国的王陵。……在这一年的夏天，五月初五那一天，（他）抱了石块，投到汨罗江里自杀了。” 大约在楚顷襄王十二年（前287年）初夏，年过半百的屈原携爱女女嬃来到汨罗江下游南岸的南阳里，在江边一座不知名的破庙里住下。在这里他写下了《怀沙》，《怀沙》开篇就描绘了汨罗江初夏景象：“滔滔孟夏兮，草木莽莽。……眴兮杳杳，孔静幽默。”“滔滔”王逸《楚辞章句》作“陶陶”，明俞初注“盛阳貌也”。“ 孟夏”即农历四月，“莽莽”“ 盛茂貌”。放眼望去，汨罗江两岸，草木茂盛，四野寂静无声。他在篇中叹道：“伤怀永哀兮，汨阻南土。……冤结纡轸兮，离愍而长鞠。……凤凰在笯兮，鸡鹜翔舞。”他觉得自己像关在笼中的凤凰，无法实现自己强国家，固君王，富百姓的理想。他预料国将有“大故”，即会有大的灾难。 他也预料到自己“知死不可让，愿勿爱兮。明告君子，吾将以为类兮。”“将” 即有可能，但不是现在。他在结尾写道：“浩浩沅湘，分流汨兮。”说明汨罗江是湘江的支流，正是初夏涨水季节，湘、汨一片，浩渺无边。 大约在次年夏，汨罗江山洪暴发，深夜屈原所居破庙被淹，成了汪洋中的一座孤岛，乡亲们披着月光，顶着洪流，用小船将屈原父女救出，送到玉笥山上，在乡亲们的帮助下，筑草庐于玉笥山东侧，汨罗江从草庐前流过，故宋人彭淮《玉笥山三闾宅》诗云：“吴山烟锁子胥祠，汨罗水绕三闾宅。” 安定下来以后，始作《惜诵》，对与楚怀王的交往和被顷襄王的放逐作了一次系统的回忆和申诉。他在房前屋后种兰滋菊以怡情，并表示愿在此私居远处，以自著明，故在《惜诵》中写道：“播江篱与滋菊兮，愿春日以为糗芳。恐情质之不信兮，故重著以自明。矫兹媚以私处兮，愿曾思而远身。” 在玉笥山这几年。是屈原一生中生活最为安定、舒适的几年，因此得以完成前些年流徙途中就构思好或草就的宏篇巨著《离骚》和《天问》。郭沫若说:“像《离骚》这样的长篇大作, 在作者必然要有精神上和体魄上的相当余裕才能产生。”纵观屈原的一生，只有在汨罗的这几年，才为他的写作提供了这样的环境。台湾学者陈怡良也说《离骚》“其初撰或在屈原初放之时，为楚怀王二十四年，屈原年三十九岁，而后随诗人坎坷不平之际遇，波涛起伏之心路历程，不断增补与改窜，甚而不惜易稿数次，直至晚年，始成定本，绝非青年、壮年或短时间内所能一挥而就，其完成之期间，自是可能跨越怀、襄二王时代，而其创作地点，则自汉北而郢都，再自郢都而至江南，再由江南转回汨罗江畔矣。”陈先生此论一语中的，像《离骚》这样的长篇巨构决不可能一蹴即就。在玉笥山上，他还完成了《九歌》的创作，唐沈亚之《屈原外传》就说：“（屈）原因栖玉笥山, 作《九歌》，托以风谏。” 楚顷襄王十九年（前280年）“秦伐楚，楚军败，割上庸汉北地予秦。”（《史记•楚世家》）屈原得知这一噩耗，心急如焚，他深知上庸汉北是鄢郢的屏障，鄢郢又是楚都纪郢的屏障，楚都危矣！但是秦的胃口远不是取得上庸、汉北能满足的。秦军继续挥师南下，意欲攻取鄢郢，鄢郢与楚都纪郢近在咫尺，是纪郢的北大门，秦军在这里遇到了楚军的顽强抵抗，久攻不克。于是秦将白起命兵士在城西于沔水上游筑坝，次年春雨使江河水涨，引水从城西灌到城东，鄢郢城内军民被淹死者数十万，尸体腐烂，臭气熏天，未死者，争先恐后由东门逃窜。这正是《哀郢》一诗开篇所描述的：“皇天之不纯命兮，何百姓之震愆？民离散而相失兮，方仲春而东迁……。”鄢郢失守，纪郢危在旦夕。 这一连串的打击，使屈原痛不欲生。连日来屈原茶不思饭不想，终日以泪洗面，任凭女嬃和乡亲们苦苦相劝，也无济于事。 在痛苦的煎熬中渡过了盛夏，转眼到了秋天。寒风凛冽的夜晚，他含泪写了《悲回风》，回风即旋风，诗人借用旋风的多变，暗喻时事的多变。篇中三次提到水死的彭咸、子胥和申徒狄，再次颂扬了古贤人介子推和伯夷。结尾写道：“骤谏君而不听兮，任重石之何益？”我多次向君王敬谏忠言而不被君王采纳，我既使抱着石头跳河，能扭转当前的危局吗？全诗音韵铿锵，声调幽怨，加上恰到好处的运用了联绵词，充满着垂死的哀怨，读来令人潸然涕下，是我国悲秋类诗歌的开山之作。 屈原在悲愤和焦虑中度过了一个寒冷的秋天和冬天，迎来了又一个春天，春天本应是气温回暖，万物复苏的季节，可屈原听到的是比严冬更为令人心寒，更使人痛彻心扉的消息：楚西陵被秦军攻克，秦军纵火，将西陵焚毁。西陵是楚历代君王的安葬之所，这等于是挖了屈原的祖坟啊！紧接着又传来更坏的消息说郢都被秦军攻陷，顷襄王东逃陈城！屈原被彻底的击垮了，他对楚国的国是、君王、臣僚是彻底的失望了。于是，他一反以往的写作风格，以比较浅显易懂的语调写下了他一生中最后的诗篇《惜往日》，对昏君和谗臣作最后一次讥讽和抨击，对历史作一次抚昔感今的凭吊，最后平静的表示：“宁溘死而流亡兮，恐祸殃之有再。不毕辞而赴渊兮，惜壅君之不识。”“不毕辞”就是话还没说完，就要“赴渊” 了。全诗俨如一首有击有节的高歌，充满着慷慨赴义的正气，既悲哀又悲壮。这一年的五月五日清晨，屈原独自来到汨罗江畔的凤凰山，坐在临江的一块石头上，眼前是白茫茫水天一片，雾霭在江面浮游飘荡，浪涛拍岸，溅起阵阵水花。身后林莽莽幽深晦暗，树林上空不时传来一两声乌鸦凄历的鸣叫。远处村子里锣鼓喧天，爆竹声阵阵，后生子们正在做划龙舟的准备，再过一阵子就要到江边来祭龙了，祭完龙就要划龙舟了。他觉得最后的时刻到了，便猛地站起身，双手抱起座下的石块，纵身一跃，跳入山下的深潭。江面上激起一阵浪花，涟漪一圈圈向外扩散，接着沽沽的气泡涌出水面，片刻，江面又归于了平静。一颗巨星在汨罗江殒落，一个伟大的国魂，一位不朽的诗魄在汨罗江升起！ 六十二年前，屈原生于寅年寅月寅日，这是一个非常吉利的时日，自己的祖先又有辉煌的历史，屈原一生为此而自豪，所以，他在《离骚》中开篇就写道：“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唯庚寅吾以降……。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六十二年后，他又选择楚人最为看重的祭龙之日，为自己的生命画上了圆满而又永远辉煌的句号，他要到另一个世界去寻找自己一生孜孜以求的“美人”同道， 去实现自己精心设计的“美政”理想！他坚信在楚国的天空，有这么一片圣地存在。 屈原在《离骚》中两次遨游天界 现在我们再回过头来看看屈原对待自己死后灵魂去往何处是如何设想的，这在他的代表作《离骚》中表白得明白无误。众所周知，屈原为了寻找实现自己“美政” 理想的环境和与自己志同道合的“美人”，曾两次遨游天界。 第一次是访求淑女（即美人）之旅，自“驷玉虬以乘鷖兮，溘埃风余上征” 起，至“怀朕情而不发兮，余焉能忍与此终古！”屈原乘着四龙拉的凤车，有雷师为他准备，有鸾凤为他在前面开道，有月神望舒给他作向导，有风神飞廉作为他的后卫，他率领着五彩云霓，日行千里，他不惧路途遥远，决心上下求索，满怀信心来到天国，他要天帝的守门神“帝阍”为他打开天帝之门，他要去拜见神圣的天帝，可是天帝的守门人“倚昌阖而望予”， 冷漠地把他拒之门外，他“哀高丘之无女”， 觉得 天界也是“世混浊而不分兮，好蔽美而嫉妒”。他在天帝的门外坚守到天亮，继续在天界遨游，云神为他驾起了五色的云彩，他决心要在天界“求索” 到他理想中的美女。然而遇到的是徒有美貌，却瞧不起自己的伏羲的女儿宓妃。他只得“来违弃而改求”，终于找到有娀国的美女简狄，鸩却信口雌黄对简狄加以诋毁……。 第一次遨游天国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怀朕情而不发兮，余焉能与此终古！” 他只好失望的回到人间。 第二次是远逝求合之旅，自“灵氛既告余以吉占兮，历吉日乎吾将行” 起， 至“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止。灵氛(巫) 通过占卜 给他选了个好日子，折琼枝以作菜，磨玉屑以为粮，他乘着由八条“飞龙” 驾驶的有美玉和象牙装饰的华丽的车出发了，他举云霓作旗，有凤凰展翅以护，蛟龙舒展身躯为桥，少嗥引他渡河，夏启为他奏乐，传令众车在小道上等他，他集结了一千多辆车，浩浩荡荡，经流沙，涉赤水，绕过不周山，即将到达目的地——西海。此时“陟升皇之赫戏兮”，在高空五彩斑阑，赫然明亮的阳光的照耀下，他“忽临睨夫旧乡”， 回首下望，看到了灾难深重的祖国，“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这时给他拉车的马也驻足不前，给他赶车的仆夫也悲痛不已，不愿离开生养的故土。强烈的怀乡爱国之情驱驶，他又回到了现实。 可以说屈原的两次（或说三次）飞升远行，都以美好的愿望始，壮丽的阵势行，失败的结果终。 大家会说屈原两次天界遨游（有学者说是三次，将第一次分为两次，笔者认为第一次中间没有回到现实再次飞升，所以作为一次），是屈原的浪漫主义创作手法的杰作，不能坐实。 “浪漫”一词，在我国本土的含意是放蕩不羁，如苏轼《与孟震同游常州僧舍》诗云：“年来转觉此生浮，又作三吴浪漫游。”如果用作衡量文学作品的一杆标尺，却是来自西方的泊来品，又译为“罗曼谛克”，如果一篇文学作品富有诗意、充满想象，就会评论说这篇文学作品富有浪漫主义特色。某个人如果喜奇思怪想，亦称此人富有浪漫色彩。 浪漫主义是在反映客观现实的基础上侧重从主观内心世界出发，抒发对理想世界的热烈追求，常用热情奔放的语言、瑰丽的想象和夸张的手法来塑造形象。 由此可见浪漫是有现实基础的，是在现实破灭，为追求自己的理想，展开想象的翅膀，任其飞翔而来，是在现实基础上拓展的产物。屈原这些浪漫的想象，正是自己的美政理想在现实中无法实现，在现实中找不到与自己志同道合的“美人”，在烦闷和痛苦中拓展而来，它是对现实的提炼、寄托和升华。 从屈原两次遨游天界我们不难发现，每次都是借助龙和凤的力量。现实中有龙和凤吗？没有（当然恐龙不在其例）！它们是我们中华民族丰富想象力的产物，是对美好的寄托。但在科学不发达的古代，我们的先民坚信龙和凤的存在，不仅存在，而且威力无边，无所不能，屈原就是典型的代表。 屈原为什么选择端午节投江 为了弄清这个问题，有必要先追溯一下汨罗端午节的初衷。 汨罗的端午节本是先民祭龙的节日，因为这段时间，正是江湖涨水的季节，先民们不了解这种自然现象产生的原因，认为是想象中上天的龙神在操纵，为了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同时也是为了行舟安全，所以这个季节要祭龙。在汨罗凡是有江有湖的地方，以前必有龙王庙，就是为了方便祭龙。屈原对龙的威力也是深信不疑，他在《天问》中写道：“河海应龙，何尽何历？”应龙是有翼的龙，传说大禹治水时，有应龙以尾划地，即成河流，导泄洪水，助大禹治水成功。屈原在《离骚》中还写道：“驷玉虬以乘鷖兮，溘埃风余上征。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悬圃。”玉虬，无角的龙。鷖，传说中的一种凤鸟。他乘坐着四龙拉的凤车，早晨从苍梧（今湖南宁远之九嶷）出发，傍晚就到了极西的昆仑山顶，足见龙的威力之大。屈原的作品中多次写到龙，限于篇幅，在此就不一一列举了。 接下来我们还有必要再探讨一下楚人的生死观。与屈原几乎同时代的庄子对生死的看法最具代表性，庄子认为人是“气”的一种存在形式，“人之生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认为生死不过是形式的转化而已。所以，当他妻子去世，他还鼓盆而歌，说明他认为他妻子仍以另外一种形式而存在。 楚人更认为，世间存在天、地两界，地是现实世界，天是理想世界，人死是可以到理想世界去的。这在1973年出土于长沙子弹库1号楚墓的人物御龙帛画中表现得淋漓尽致。该画高37.5厘米，宽28厘米，画面中心一中年男子侧身挺立于一条龙舟之中，宽袍广袖，裙带飘拂，腰佩长剑，头戴峨冠，无疑是墓的主人。男子头上有一巨型华盖，男子手拉缰绳正驾御着龙舟升腾，下有祥云承托。龙舟龙首高昂，龙尾上翘，龙身平伏。龙尾上站立一只引颈长鸣的仙鹤，众所周知，在民俗中鹤是长寿的像征，在这里象征亡者精神不灭。画的左下角即龙首的下方，一条鲤鱼在向前游动，象征着这条龙舟正在水上游动。华盖上三缕缨络与墓主人的冠带一齐随风向后飘动，表现出墓主人御龙飞升前行的动势。画幅中人、龙、鱼均向左。楚俗上南下北，左东右西，暗示楚人崇左崇东，墓主人魂灵正在向左前行。华盖和鲤鱼的同时出现，也标示出楚人的空间观念，天上世界、地下世界的观念已十分明确。此画出土时平放在椁与棺之间的棺盖上，上端有竹轴，轴上有丝绳，为一幅可以垂直悬挂的幡，应是战国时期楚国墓葬中用于引魂升天的铭旌，学者们都认为这是一幅升天引导图，反映出楚人对人死后灵魂不灭，乘龙升天的一种愿望。郭沫若在见到这幅画时惊呼：俨然三闾再世！中间的男子与我们见到的屈原画像惊奇的吻合。 1949年在长沙市东南郊一座楚墓中出土了一幅龙凤帛画，画面上方绘一龙一凤，凤引颈昂首，展翅向上，作奋爪迈进，意欲奋飞之状。龙头生双角，身躯蜿蜒，呈欲腾跃之势。中部是一位高髻细腰、广袖长裙、合掌侧身而立的贵族女子，下方绘一弯月状物，学者们认为这是龙凤导引灵魂升天的“魂幡”，出殡时作为引导，下葬时覆于棺面。 这在现存汨罗民间的葬具中也可以找到痕迹，出殡时抬棺的一根涂成红色画有鱼鳞的大木杠，前端安装着雕刻精美的龙头，尾端安装着龙尾，称之为“龙杠”。 中部挂着一付放置棺木的大木架，称之为“龙床”。安放好棺木后，龙床上还要覆盖一床红色的绘有龙凤图案的专用布单，称之为“龙被”。 还有的雕了一只单足站立的精美的凤鸟，插在龙杠的中央。 很早以前出殡时还打着龙旗凤旗在前方引导，其用意不言而喻，是企望亡者的灵魂在龙凤的引导下升入天国。 话题回到本小节的开头，汨罗的端午日是祭龙之日，汨罗的先民们认为，五月初五，所有的龙都会出来接受人们的祭飨，人们便在汨罗江边摆上饭团以祭龙，在汨罗江上划着想象中龙的形象的独木舟，借以娱龙。屈原选择这一天投江，就是要借助龙的威力，来一次——第三次实实在在的遨游天国，他要用自己躯体的消失，唤醒昏庸的楚王和谗佞的群臣，挽救危在旦夕的祖国和处在水深火热中的人民。他要让自己的灵魂，借助龙和凤的威力，上升到天国，去寻找与自己志同道合的美人，去实现自己梦寐以求的“美政”，去造福养育自己的人民。所以，屈原的投江，不是消极的抗争，更不是简单的自杀，他对于死亡，没有半点恐惧，而是怀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景，从容赴死！ 汨罗的先民出于对屈原的崇拜与爱戴，便把每年的五月五日以及这个日子里所有的习俗献给了屈原，使这个节日的文化内涵发生了一次质的飞跃，划龙舟娱龙演变成抢救屈原的龙舟竞渡，祭龙的饭团演变成祭祀屈原的粽子。就连人们为了防病治病在端午采集的菖蒲艾叶，也寄托了人们对屈原的思念，人们每年在端午插菖蒲艾叶时，还要用黄纸写上几句心里话贴在门上：“五月五日午，屈原骑艾虎。手持菖蒲剑，驱魔归地府”……。也因为屈原，使这个节日又衍生出了许多新的民俗，比如每年端午到屈子祠祭屈祭龙的“朝庙” 仪式。因为屈原是五月初五投江，据传五月十五遗体才被打捞上来，人们便在五月十五还要过一次端午以志纪念，称为大端午。还衍生了洗端午澡，挂香荷包，草划子竞渡等等习俗。也因为有了屈原，汨罗江畔端午习俗终于得以进入世界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屈原为何选择凤凰山作为自己的投江地点 郦道元《水经注》载：“汨水又西为屈潭，即汨罗渊也。屈原怀沙，自沉于此，故渊潭以屈为名。”宋范致明《岳阳风土记》亦载：“……其东汨水出焉，下有潭谓之屈原潭，屈原怀沙自溺之所。”那么这个屈潭或谓屈原潭在哪里呢？就在凤凰山下，今名河泊潭。 凤凰山是汨罗山西延的余脉，距屈原居住的玉笥山有十余华里的距离，汨罗江流经山下滔滔西去，在磊石山南麓汇入湘江，然后北去流入洞庭湖。1958年汨罗江尾闾围垦工程劈开凤凰山，使汨罗江改道从磊石山北麓直接进入洞庭湖，汨罗江成为了一条独立的河流。 汨罗江在玉笥山前这段河道，有几处深渊，屈原为什么舍近求远跑到凤凰山投江呢？要讲清这个问题，还要从凤凰山的一则传说说起。 凤凰山又称凤凰台，清《湘阴县图志•卷四》记载：“有凤凰台，旧志黄帝南巡，张乐洞庭之野，有凤凰十二鸣集于此，雌雄各六，以应律吕。”凤凰山由此而得名。这段话向我们提供了两个信息：一是黄帝，屈原的《离骚》开篇即写道：“帝高阳之苗裔兮”，说明他是高阳帝的后代，《史记•楚世家》云：“楚之先祖出自帝颛顼高阳。高阳者，黄帝之孙，昌意之子也。”“传说有很多发明创造，如养蚕、舟车、文字、音律、医学、算数等，都创始于黄帝时期。”黄帝打败了炎帝，击杀了蚩尤，统一了中原，成为中华民族的英雄和始祖。屈原历来推崇历代使中华民族走向大一统的帝王，何况黄帝还是他始祖高阳的祖父，黄帝自然是他崇拜的对象。第二个信息是凤，凤是楚人的图腾，屈原在其作品中对凤推崇有加。楚郢都纪南城所在地荆州市即以凤作为市标。屈原来到凤凰山，肯定听到县志所记载的传说甚至更多不见于记载的有关传说。使他对这里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情，所以他经常来这里。至今这里还有许多有关屈原的传说和遗迹如河泊潭、笔架山、钓鱼台、沉沙港等。后人还在凤凰山上修建了屈子庙，以志纪念。 凤凰山南面是一片广袤的冲击平原，汨罗江在这片平原上分作数条河道流入湘江，其中凤凰山下的河道是汨罗江主河道，水深流急。农历四、五月间正是江湖涨水季节，凤凰山南面一片汪洋，正是屈原在《九歌•河伯》中描述的景象“波涛涛兮来迎，鱼隣隣兮媵予。”汹涌而来的波涛似乎在迎接我，成片的鱼群好像都来陪伴随我远行！看来他对投江地点和投江时间的选择，是早就定好了的。河伯潭之名应该来自《九歌•河伯》，汨罗方言“伯”“ 泊” 不分，流传到今天就成了河泊潭。 屈原在溆水河边的居住地叫凤凰滩，在桃江资水边的居住地也叫凤凰山，屈原的凤凰情结，也决定了他选择汨罗江边的凤凰山作为他投江升天之地的原因之一。这也从另一个侧面体现了他的爱国情怀。 综上所述，窃以为屈原在汨罗居住了八、九年时间，这段时间是他一生中最为安定的时间，因此得以完成光辉著作《离骚》《天问》《九歌》，还创作了《怀沙》《惜诵》《悲回风》《惜往日》等诗篇。在汨罗的最后岁月，也是他一生中最悲痛的岁月。他决定端午节投江殉国，一是要用自己躯体的消失，唤醒昏君佞臣的良知，更重要的是他要趁这个祭龙的节日，让自己的灵魂第三次乘龙去到天国，实现他前两次遨游天国未能达到的目的，寻找他梦中的“美人”，实现他精心设计的“美政” 理想。 屈原在汨罗江的惊天一跃，他的躯体消失了，他的灵魂也没有像他企望的那样升入天国，而是一直回荡在人世间，激励着后人，1953年世界和平理事会推崇他为世界四大文化名人之一。他大一统的理想——“美政”的理想已在中华大地实现。他终身寻找的“美人”， 也在中华大地上代有人出。屈原九天有灵，定会不赋骚歌赋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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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5-3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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