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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山诗话】:七律 冬日遣怀(作者:王勃);梅雨评
凤城十载少出秦,长羡武陵河水春。
懒客无心思旧岁,散诗有幸入竹林。
诸贤问讯几千里,白发日增三五根。
闭户近来非为静,江山霾雾又相侵。
梅雨评:
此冬日遣怀写出了人到中年都市知识分子的闲愁与感时。按说秦地凤城,古迹今胜多多,然作者十年未出凤城矣。诗人开篇劈头一句:“凤城十载少出秦“。虽是夸张说法,还是让人存疑:此乃何故?于是首联下半句说:“长羡武陵河水春”。这算是作者自答了。这句妙在不仅延伸了首句给人的疑惑,而且暗蕴了许多信息,扩张了诗境的画外音:武陵春水想必是清澈一碧,岸芷芳馨,鹭栖人少...... 从而反衬出美其名曰之凤城的诸多让人萌生不悦之处。凤城到底哪里不舒服?作者没明说,却又是不言自明的,盖因答案部分在武陵春之留白处和引申意境了。此乃诗也!空明朦胧,形象思维中流溢着诗人愁绪缕缕。曲笔达意,正是诗之精髓。
颔联承接得别有意趣,作者想起此刻是除旧迎新之际,可为何“懒客无心思旧岁“呢?大约是首联交代的总思“武陵春”而不得吧。但武陵春虽仍遥不可及,下半句说幸亏有个“竹林诗社”,让人“散诗有幸入竹林“。因此,诗社之雅与存寄诗情之便,似乎部分弥补了诗人前面说的“长羡武陵河水春“而不遂愿的遗憾。此处散诗之“散“用得精准。将诗人居凤城的闲愁与无心多作佳吟之心境,烘托出来矣。这和整首诗的萧瑟气氛是一脉相承的。
虽道无心思旧岁,其实也是托词。每逢旧岁逝去,你不想思旧岁诸事,但旧岁诸事却残酷地将它们的影响都映射到诗人的身心了。端的是身不由己。颈联这就转到流年伤己、感叹时光催人老的思绪了。然作者之叹息华发添鬓,不是直接说,而是转了个小弯:“诸贤问讯几千里,白发日增三五根“ —— 这种写法古朴趣味,夸张自如,颇有唐人意思和手法!
如果说前面三联的起承转,作者从意境到意蕴还比较行云流水,并非过于别出心裁的布局,那么尾联的联想与深刻,则让此律最初的“闲愁“在略带伤感的即景抒情中,境界上了一个台阶:“闭户近来非为静,江山霾雾又相侵“。—— 作者从前面的流年催老中突然发现,原来最近足不出户非因静谧导致的寂寞而致提不起精神,实乃满目景物山川都在雾霾重围中也,又哪里敢出去散心呢!?—— 整首诗如此戛然而止时,不禁让人感觉诗人之前羡慕武陵春的最大缘由,或许是这此起彼伏的江山霾雾又相侵?“又“字下得贴切到位,把雾霾的顽固气势刻画得不动声色。结句的针砭时弊与忧国忧民情怀完全蕴含在了水到渠成的诗意朦胧收尾中......
(孤山梅雨评 乙未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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