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言赋对六言诗的影响 六言诗脱胎于骚体。楚辞中有六言的句子,尤其在《九歌》中更典型,六言句集中出现。《九歌?湘君》26句,以六言句为基本句式,有19句;《九歌?大司命》28句,有18句六言句;《九歌?东皇太一》15句,以六言句为主,四句一组,共10句。最典型的是《九歌?云中君》,14句,只一个五言句,其余都是六言句,差不多就是一首完整的六言诗了。 汉代的赋多和其他言的句子组合出现,如56、76、67、46式,但在西汉时已出现六言句为主甚至全是六言句的赋。比如漢武帝《李夫人賦》,14句都是六言,六言诗的祖师爷应该就是这首吧。不过这种全是六言句的形式没有继承下来,直到西汉末劉歆(公元前50年-公元23年,西汉末)又出现六言句的赋,六言诗随后在东汉初也出现了。 汉朝全部为六言句的赋: 西汉(前202年—8年) 西汉初,漢武帝(前156-前87,)《李夫人賦》; 西汉末,劉歆(前50 -公元23年,)《遂初賦》; 东汉(25年—220年) 东汉初,班彪(公元3年―54年)《冀州賦》、《遊居賦》、班昭(约45年-约117年,)《蝉赋》、《针缕赋》、杜篤(?~78)《書槴賦》、傅毅(?-约90)《琴賦》、《西征賦》、 东汉中期,蘇順(汉和帝、汉安帝年间:79-125之间)《歎懷賦》、张衡《扇赋》、张衡(公元78—139年)《扇赋》、 东汉中期,建安年间,蔡邕(133年—192年)《蝉赋》、《琴赋》、《述行賦》。阮瑀(约165—212)《鸚鵡賦》、崔琰(?-216)《述初赋(并序)》、徐榦(170-217)《西征賦》、《團扇賦》、王粲(177—217)《出婦賦》、《傷夭賦》、《車渠椀賦》、《槐樹賦》、《柳賦》、《鶡賦》、《鸚鵡賦》、《鶯賦》、應瑒(177—217)《鸚鵡賦》、《竦迷迭賦》、《楊柳賦》。陳琳(?-217,)《大暑賦》、《迷迭賦》、《鸚鵡賦》、《神女賦》、繁欽(?-218)《弭愁賦》、《柳賦》、《愁思賦》、杨修(175-219)《孔雀赋》、丁廙(?-220)《蔡伯喈女賦》、丁廙妻《寡婦賦》、吳蘇彥(?—?)《芙蕖賦》。 无疑,这些赋催生了六言诗。 魏晋时六言赋蓬勃发展,有人归纳魏晋时期的骚体赋说,一方面,魏晋时期的骚体赋逐渐与楚辞分离,凸现出独立性特征,如以“而”、“以”、“乎”等虚词代替“兮”字,使楚辞的地域性特征大大减弱;另一方面,魏晋时期的骚体赋更加广泛而深入地与骈文和诗歌渗透交叉,呈现出骈偶化和诗化的痕迹。 魏国(220年—266年) 魏国有曹丕《離居賦》、《登台赋》、《感物赋》、《悼夭赋》、《出妇赋》、《愁霖赋》、《喜霁赋》、《永思赋》、《玉玦赋》、《槐赋》、《莺赋》、《戒盈赋》、曹植《述行赋》、《感节赋》、《潜志赋》、《叙愁赋》、《释思赋》、《离思赋》、《感婚赋》、《槐赋》、《归思赋》、《愍志赋》、《出妇赋》、《幽思赋》、《怀亲赋》、《慰子赋》、《神龟赋》、《鹦鹉赋》、《蟬賦》、《白鶴賦》、韋誕《敘志賦》、卞蘭《贊述太子賦》。 西晋(266年—316年)东晋(317年-420年) 两晋有闵鸿《亲蚕赋》、《琴赋》、成公绥《柳赋》、《射兔赋》、《大河賦》、左芬《孔雀赋》、陆机《感时赋》、《祖德赋》、《述思赋》、《遂志赋(并序)》、《怀土赋(并序)》、《行思赋》、《陵霄赋》、《别赋》、束晳《贫家赋》、褚爽《禊赋》、祖台之《荀子耳賦》、阮瞻《上巳会赋》、傅玄《风赋》、《雉赋》、《山鸡赋》、《团扇赋》、《柳賦》、《驰马射赋》、傅咸《登芒赋(并序)》、《污卮赋(并序)》、《鹦武赋》、《粘蝉赋(并序)》、《青蝇赋》、夏侯湛《寒苦谣》、《卑舞赋》、潘岳《相风赋》、《寡婦賦》、潘尼《芙蓉赋》、张华《永怀赋》、孙楚《雉赋》、郭璞《流寓赋》、《登百尺楼赋》、卢谌《登邺台赋》、《鹦鹉赋》、李颙《悲四时赋》、《雪赋》、《凌仙赋》、贾彪《大鹏赋(并序)》、江逌《述归赋》、曹摅《述志赋》、桓玄《凤赋》、《鹤赋》、张望《蜘蛛赋(并序)》、徐广《悼亡赋》、戴逵《流火赋》、《离兴赋》、苏彦《芙渠赋》、湛方生《吊鹤文》、陆善《长鸣鸡赋》、锺琰《莺赋》、刘滔母孙氏琼《悼艰赋》、羊徽《木槿賦》、范堅《安石榴賦》。 南朝宋(420年~479年)南齐(479年—502年)南朝梁(502年—557年)陈朝(557年—589年) 南北朝六言赋继续蓬勃发展,尤其是宋和梁时,宋有刘义恭《感春赋》、谢灵运《感时赋(并序)》、《辞禄赋》、谢惠连《白鹭赋》、《鸂鶒赋》、《甘賦》、何承天《木瓜赋》、傅亮《喜雨赋》、《征思赋》、《芙蓉赋》、孔宁子《牦牛赋》、虞繁《柳花赋》、卞伯玉《菊赋》、《荠赋》、刘义庆《箜篌赋》、《山鸡赋》、伍輯之《柳花賦》、顏測山《石榴賦》;梁有武帝萧衍《伊玄匠之有瞻》、简文帝萧纲《晚春赋》、《围城赋》、孝元帝《春赋》、昭明太子萧统《鹦鹉赋》、江淹《山中楚辞五首之二》、《山中楚辞五首之四》、沈约《伤美人赋》、《悯国赋》、张缵《怀音赋并序》、陸倕《賦體》、蕭子範《傷往賦》、徐摛《冬蕉卷心賦》、何遜《窮烏賦》。 梁以后六言赋开始退潮,陈有江总《贞女峡赋》、《华貂赋(并序)》、顾野王《筝赋》、周弘讓《山蘭賦》;炀有萧皇后《述志赋(并序)》。唐代的赋体创作基本上是以律赋为主,骚体赋成了配角,六言赋当然只好打边鼓了。 准六言赋更多。所谓准六言赋者,就是全赋只插入一两句非六言句,比如加一个发语词的七言句。 班婕妤(公元前48年―公元2年,名不详,西汉成帝刘骜妃子)《自傷賦》,第一部分20句中只有一个是七言句。 张衡《温泉赋》10句中只有一个非六言句、王延寿(约140-约165年)《王孙赋》32句,只有一个非六言句;蔡邕(133年—192年)《静情赋》、阮瑀(约165—212年)《止欲赋》都只开头一句加了一个发语词“夫”,其他都是六言句。 只有一句非六言的我收集了33篇;只有两句非六言的我收集了46篇;只有三句非六言的我收集了26篇。 这么多的六言赋和准六言赋,数量是六言诗的数十倍,对六言诗的成长与健全无疑起表率作用。 唐朝时,六言赋退潮,六言诗则挺身而上,宋朝时六言赋不知剩有多少篇,六言诗则已超过2100首了。 六言赋属于诗体赋,除了偶尔出现发语词、感叹词和早期的骚体标志“兮”,与六言诗没有多大的区别,后来用“之”“而”等取代“兮”字,就与规范的六言诗区别更细微了,没有标题中的“赋”字,那简直就是骚体六言诗了。因此我们可以把六言体赋看作是六言体诗的一个分支。区别在于六言诗更趋于格律化,如四句八句或排律,六言赋则从抒情小赋向长篇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