蕲水状元陈沆1

程旭

     陈沆（1785一一1826）亦名学濂，字太初，号秋舫，蕲水(今浠水)巴河人。自幼聪颖过人，以诗赋见长。15岁应试科举，县试、乡试、会试、皆名列第一。清嘉庆二十四年(1819年)中殿试第一甲第一名(状元)。授翰林院修撰，先后出任四川道监察御史、广东省大主考、礼部同考官等职。为清代古赋七大家之一，有《简学斋赋存》、《诗比兴笺》等著作遗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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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才少年露锋芒
陈沆出自书香门第，自幼聪颖，六岁开始念书，两年时间念完《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四书，且能背诵如流。教习他的先生是一乡间老秀才，格外赏识和喜爱小陈沆．稍大一点教他作文、撰对联写诗词歌赋。小陈沆才思敏捷，常能一蹴而就，显示出他的出众才华。
陈沆十岁，老秀才对陈沆的父亲陈光诏说：“贵公子天资过人，志向远大，前途无量，将来的前途恐在你我之上。老朽无才，不能继续为师，请你另聘他人吧。”
陈光诏举人出身，任湖南武冈州知州。听老秀才夸奖陈沆，自是高兴。这年除夕，一家人围坐在火堂边守岁，他指着栗炭火上的瓦罐鸡汤为题，出一上联：
罐沸汤开，红火炉中三层浪；
陈沆一时语塞，对答不上。此时恰逢弟弟陈沄手握一鞭炮，用炭火将炮引点着，“蓬’’地一声炸响，给了他灵感，忙向父亲说出了下联：
烟飞炮响。青云路上一声雷。
陈沆的弟弟陈沄，见父亲出对联考哥哥，将他冷落在一边，不乐意地翘着小嘴巴。陈沄同样才华出众，并比哥哥早两年中进士．官居江南道监察御史，政绩颇佳。由于状元名声太大，往往将弟弟淹没了，以致陈沄的名字鲜为人知，当然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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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清明节到了，陈氏家族依例要举行祭祖大典。据族谱记载，他们是在北宋嘉佑年间从江州德安县义门陈氏分拆迁移至蕲水县回归庄的，已有八百多年的历史了。往年祭祖，都是父亲陈光诏一人参加，今年他要带10岁的儿子陈沆一同去，让儿子见见世面，顺便拜会族中那些有名望的人士。
长期关闭在学堂里的小陈沆，今天如飞鸟出笼，异常兴奋。陈氏祖祠在关口回归庄，从巴河陈家垸到回归庄，要经夏凉、三家店等地，很有一段路程。跨出大门，小陈沆不是走，是跳，左脚跳一步，右脚跳一步，左右轮换，跳着、蹦着，蹦着、跳着，像个皮球似的。他很好奇，什么都感到新鲜，什么都想知道，不停地询问父亲。一路上，父亲向他介绍这叫什么山，这叫什么河，此地出过什么人物，有哪些名胜古迹。小陈沆听得认真极了，一一记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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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色的天空中，成群的麻雀象一片乌云似地从桃林中腾空而起，又像下雹子似地散落在满是尘土的道路上。小陈沆踮起脚尖，悄悄地逼近，像只猫似地，正要扑向麻雀时，那些小精灵“蓬”地一声，一齐飞走了．，陈光诏望着失望的儿子笑了笑，说你要是喜欢麻雀，何不将刚才的情景写一副对联?
陈沆半天才回过神来。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有了，对联是：
蹬脚跳下地，
撒翅飞上天
陈光诏满心欢喜，可口中却说：“状景不错，炼意欠佳。古人云，作文写诗，或者撰对联，既重炼字，更重炼意。你今后要在这方面下些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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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夏凉寅卯山时，父子二人都有些累。看到山下有一大户人家，他俩便停下歇歇，顺便讨杯茶喝。主人见他父子衣着不俗，举止高雅，便很热情地接待他们，捧上香喷喷的茶，还端来糕点糖果。交谈中，得知这家祖辈很穷，上无片瓦，下无寸士，后来辗转飘流到海外，经四十多年的打拼，挣得了一份不菲的家产。年老思乡，叶落归根，去年才回到蕲水老家。
这家庭堂，摆设很阔绰，有古香古色的红木家具，还有来自海外的新潮物品。庭堂正面墙上。是“天地君亲师位”的牌匾，在其下面是“滴滴嗒嗒”响着的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小陈沆盯着看半天，感到很新奇。父亲告诉他，这叫“子午钟”，报时辰用的，很准确，是西洋国家的出产。陈家虽然也是殷实人家，但至今没有这种奢侈品。
重新上路后，陈光诏又以子午钟为题，出一上联：
    子午钟高悬白壁，
    小陈沆，指着水塘中的寅卯山倒影答道：
    寅卯山倒插青天。
    陈光诏这次笑了，说“寅卯山”对“子午钟”对仗工整，“倒插青天”用词新奇。不落俗套，且有气势，对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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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太阳暖洋洋的，父子俩感到身上有点热燥，忙松开衣扣，继续赶路。前面是一小集镇，大约有五六家商铺，主要卖油、盐、酱、醋，针头线脑什么的，人称三家店。父子俩坐在路边石凳上歇着，向行人打听到回归庄还有多远。陈光诏不经意间，发现东南
角有一座房子较高，大门上画有一个巨型八卦图，上书“八卦楼”三字。
    他早听说，此地有位道行很深的王道长，是从山东来的，武功非凡，十分了得。刚来时，当地一些流氓地痞经常上门滋事，骚扰他，欺负他。王道长大度容忍，从不发火，也不生气。这些流氓地痞觉得不过瘾，应当结结实实、痛痛快快地揍他一顿，让这个王道人永远听他们摆布。某天，在三家店前一打谷场相遇，他们嘻皮笑脸地围上去，搔痒的搔痒，掏荷包的掏荷包。突然间，他们发一声吼，有人抓住他的手臂，有人抱着他的大腿，有人抓住他的长头发，企图将他按倒在地。王道长丝纹不动。他突然大喊一声：“滚！”七八个青皮后生四仰八叉地一齐倒在地上。只见他挽起道袍袖子，弯下腰将打谷场上的一个几百斤重的石磙，单臂举起来。绕稻场一周，又轻轻放下。青皮后生吓得屁滚尿流，逃之夭夭，以后再不敢
滋事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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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长的武功只露一次，而接骨治伤的高超本领却全县皆知。他治骨节脱位很特别，不像别人那样用力，甚至还要后生帮忙，他只用两个手指头，轻轻按一按就复位了。王道长治病一般不收钱，仅接受一些香纸、灯油。
    听说王道长不炼丹，只练功。练功房地面有八卦图形，他的拳足功夫是根据八卦的变化而变化的。王道长练功房长年上锁，对外秘而不宣。
    陈光诏望着神秘的八卦楼遐想，不觉自言自语说道：
    八卦楼果真八卦?
    小陈沆以为父亲又在考对联，便脱口而出：
    三家店未必三家。
    陈光诏知道陈沆误会了。望着对答如流的儿子，他用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脑袋，惬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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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回归庄时，一条浅浅的小溪挡在面前。小溪没有桥，只有十几个不规则的石块摆在当中，过河人脚踏上去有些摇晃，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掉进水里。陈光诏叫儿子站在小溪岸边，他蹲下身子，让儿子骑在他肩膀上，背他过小溪。
    父亲小心翼翼地踏着石块，一步一步跨过河去。他放下儿子，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戏谑地说：
    子把父当马，
    小陈沆立即回答道：
    父抚子成龙。
    儿子不仅才思敏捷，而且能懂得父亲心愿，陈光诏感到很欣慰。
    陈氏家族的祭祖大典在回归庄祖祠进行。前后共三天。小陈沆对冗长的程序、繁琐的礼仪很有些不耐烦，倒是对司礼那怪腔怪调的唱诵和那震耳欲聋的火铳、叮当悦耳的器乐很感兴趣。祭祀之余，长辈们围着他逗乐，有考他“四书”的，有考他诗词对联的，小陈沆毫不胆怯，对答如流。人们发出一片赞赏声，说这孩子将来肯定能为陈氏光宗耀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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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那年，小陈沆参加蕲水县学科考，中秀才第一名。天才少年的称谓迅速在县内外传开了。

耿伯英

程旭 发表于 2017-7-25 16:08
一、天才少年露锋芒
陈沆出自书香门第，自幼聪颖，六岁开始念书，两年时间念完《大学》、《中庸》、《论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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