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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洪德|元代散曲的“野逸”之趣（中） 二、元散曲“野逸”之趣的表现形态 以上对“野逸”概念的讨论，为我们认识元散曲“野逸”之趣奠定了基础。“野逸”（野、逸）的含义是复杂的，元散曲表现出的情态、风貌也是多样的。这些情态、风貌和精神，不管是契合了“野逸”哪方面的含义，都可以说它具有“野逸”之趣，我们把这看作“野逸”之趣的不同表现形态。为了便于讨论，我们把元散曲“野逸”之趣的表现形态，分为狂野肆逸、疏野旷逸、朴野恣逸、乡野恬逸、闲野俊逸、野思逸想、俚野荒逸七种。必须说明的是，元散曲作品本身并没有这些种类，是我们为讨论问题作了这样的划分，划分也不会精准，命名也未见得合适，但对于讨论问题是必要的。元散曲风格中狂放的，纵恣的，荒诞的，质野的，俏皮的，尖刻的，俗趣搞笑的，直白浅露的，元散曲对传统观念的叛逆、颠覆常规的、戏说野评历史的、游戏人生消解传统人生价值观的，都可纳入“野逸”这一概念之中。“野逸”涵盖了元散曲绝大多数作品。 1.狂野肆逸 狂肆、狂傲，个体精神极度张扬，近乎为李白式的野逸。在元代这样一个精神控制弱化的时代，人们尽可以表现自己的疏狂，而忽略他人的评价，“尽疏狂不怕人嫌，是我平生喜处。”（刘敏中[正宫·黑漆弩]《村居遣兴》）[35]谨小慎微，左顾右盼，不是元曲家的性格，也不是元散曲的特点。他们在曲中常声称“傲王侯”： 邯郸道，不再游，豪气傲王侯。琴三弄，酒数瓯，醉时休。缄口抽头袖手。（卢挚[商调·梧叶儿]） 住一间蔽风霜茅草丘，穿一领卧苔莎粗布裘，捏几首写怀抱歪诗句，吃几杯放心胸村醪酒，这潇洒傲王侯。（王德信[商调·集贤宾]《退隐》套之[后庭花]）[36] “邯郸道”即红尘中名利之途。没有了名缰利锁，完全可以蔑视权贵，诗酒潇洒“傲王侯”。奇人贯云石写出狂肆野逸之作很正常，他潇洒天地间，又觉天地小，其[双调·清江引]云：“弃微名去来心快哉，一笑白云外。知音三五人，痛饮何妨碍？醉袍袖舞嫌天地窄。”[37] 也许更有资格疯狂的是无名无位因而也就完全无拘无束的村夫，无名氏的《村夫饮》写出了一个彻底疯狂的场面： 宾也醉主也醉仆也醉，唱一会舞一会笑一会。管甚么三十岁五十岁八十岁，你也跪他也跪恁也跪。无甚繁弦急管催，吃到红轮日西坠。打的那盘也碎碟也碎碗也碎。（无名氏[正宫·塞鸿秋]《村夫饮》）[38] 当然，村夫之狂不同于伯颜的志得意满，而是昏天黑地、忘乎一切的无拘无束。曲写的是村夫，但表现的是曲家狂肆的精神。文人们也学这样的疯狂：“大叫高讴，睁着眼张着口尽胡诌，这快活谁能够！”（王德信[商调·集贤宾]《退隐》套之[青哥儿]）[39] 这类作品的特色，是俗？是谐？是俏？是辣？恐怕都不准确。合适的概括，是野逸。 狂肆类的野逸之作，在元代散曲中给人强烈的感受。文学史上表现狂肆的作品也有一些，但像这样肆无忌惮之狂，元曲之外没有。 2.疏野旷逸 这是疏旷类的野逸，表现的是曲家无挂碍的疏旷与豁达。他们忘情世事，使自己沉醉于远离官场、远离是非、没有凶险的自我世界。与前一类的不同在于，前一类是狂放，这一类是旷达，更简单地说，是“狂”与“旷”的区别。前一类的“野”，表现为野性的狂。这一类的“野”，多表现宽闲之野的疏旷，人是怡然自得的。 同样是远离官场，远离是非，上一类表现出无拘无束为所欲为的狂，这一类表现为身心轻松宽适自在的旷，世界是宽松的，也即是所谓疏野。这其实是厌弃了官场争斗后，享受无机心机事，无是非、无争斗，也没有凶险的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身心可以完全放松。如张养浩[中吕·朝天曲]叙述了元代文人这一心理路程：“挂冠，弃官，偷走下连运栈。湖山佳处屋两间，掩映垂扬岸。满地白云，东风吹散，却遮了一半山。严子陵钓滩，韩元帅将坛，那一个无忧患？”[40]这些作品，很多都是表现彻悟人生后的旷达。没有进入过官场的白朴，则完全享受身心宽适的野意，其[双调·沉醉东风]《渔夫》云：“黄芦岸白蘋渡口，绿杨堤红蓼滩头。虽无刎颈交，却有忘机友，点秋江白鹭沙鸥。傲杀人间万户侯，不识字烟波钓叟。”[41]在人世便有机心机事，与白鹭沙鸥为友，可以忘却机心机事，放松身心。元曲家看惯了“朝承恩暮赐死”的无常，他们劝自己不要参与其中，做一个旁观者：“身不出敝庐，脚不登仕途，名不上功劳簿。窗前流水枕边书，深参透其中趣。大泽诛蛇，中原逐鹿，任江山谁做主。孟浩然跨驴，严子陵钓鱼，快活煞闲人物。”（汪元亨[中吕·朝天子]《归隐》）[42] 窗前流水与枕边书，多么好的组合！在宽闲中享受自然之适而又不失文人雅趣。 在这类作品中，不能不说的是马致远的名篇[越调·夜行船]《秋思》套数。这是人人熟知的名作，不再引述。同样的意思，他在[南吕·四块玉]《叹世》作了简单的表达：“两鬓皤，中年过，图甚区区苦张罗？人间宠辱都参破。种春风二顷田，远红尘千丈波。倒大来闲快活。”[43]忘却世事，遁迹江湖，躲避灾祸，享受自然，这是元曲家说得极多的一个话题。 这类作品体现的精神，是俗？是谐？是俏？是辣？都不好说。应该说，是野逸。 当然，这一类作品中，有些旷达是装出来的，是不能忘情世事而故作不关心，有时会露出愤激。但愤激之作，就不属这一类了。 3.朴野恣逸 朴野是元散曲重要的特色，特别是前期作品，大多朴野本色。当然我们也可以用习惯的朴素天然来概括这一特色，但“朴素”不能表现这些曲中活泼恣肆的一面，朴素而活泼，是为朴野。“恣逸”或说恣睢，则表现这类作品随心任情的特点。这便是“朴野恣逸”。关汉卿[南吕·四块玉]《闲适》、卢挚[双调·沉醉东风]《闲居》让我们感受这类曲的特点： 旧酒投，新醅泼。老瓦盆边笑哈哈，共山僧野叟闲吟和。他出一对鸡，我出一个鹅，闲快活。（关汉卿[南吕·四块玉]《闲适》）[44] 这样的语言充分体现“朴野恣逸”的特点。 曲家将自己想象成一个渔父，“侬家鹦鹉洲边住，是个不识字渔父。浪花中一叶扁舟，睡煞江南烟雨。觉来时满眼青山暮，抖擞绿蓑归去。”（白贲[正宫·鹦鹉曲]）[45]模拟一个渔父的自述。这渔父在自然中，与自然为一。“不识字渔父”强调的是人与自然都处于混沌状态。也有带文人意识的自述，那就成了“识字的渔夫”[46]，在自然中又享受文人生活乐趣。渔父在中国文化中具有特定的意义：他是无所知的，又是无所不知的，野逸的形象中蕴含有神秘难测的智慧。象征着大智若愚、大道至简。 曲家有时还故意将自己塑造成愚憨丑陋的形象，像鲜于枢[仙吕·八声甘州]：“从人笑我愚和戆，潇湘影里且妆呆，不谈刘项与孙庞。”“闷携村酒饮空缸，是非一任讲。恣情拍手棹渔歌，高低不论腔。”表现愚憨的同时，也写出了恣逸。他所在的环境，与愚憨的人也是相衬的：“生涯闲散，占断水国渔邦”，“竹篱旁，吠犬汪汪”[47]。在这样的环境中，不需要聪明，一切思虑与心计都是多馀的。曲家自称“除了衔怀，百拙无能”（曹德[双调·折桂令]《自述》）[48]一切智巧之人和智巧之事，都显得可笑与枉费心机。 与前两类相比，朴野恣逸类散曲的特点，主要表现在对无知无识混沌状态的向往和语言的朴野。 这类作品可以说俗，但俗不能揭示其本质特点，也不能显示其在俗文学中的独特性。其本质特点，是恣睢的野逸。 4.乡野恬逸 与以上三类不同，这一类描写乡野环境的恬静安逸，以客观描写为主，几乎感受不到曲家情绪的宣泄。 有的几乎是纯自然景物的描写，很少人的活动，即使有人，也是画面中的背景而不是对象，人是自然景物的一部分而不是活动于自然环境中的主体，如杨果[仙吕·赏花时]套数之[赚尾]： 晚风林，萧萧响，一弄儿凄凉旅况。见壁指一似桑榆侵着道旁，草桥崩柱摧梁。唱道向红蓼滩头，见个黑足吕的渔翁鬓似霜。靠着那驼腰拗桩，瘿累垂脖项，一钩香饵钓斜阳。[49] 这一切都是从曲家眼中写来，曲家把自己隐藏起来，读者几乎感受不到曲家的存在。这类散曲即使是写动景，给人的感觉也是静的，描述的总是一幅乡野乐居图。如鲜于必仁《潇湘八景》中的《渔村落照》：“柴门红树村，钓艇青山渡。惊起沙鸥飞无数，倒晴光金缕扶疏。鱼穿短蒲，酒盈小壶，饮尽重沽。”（同上引）人、物、景浑然为一，人是无思无虑的，是景的一部分。 也有写人或以人物活动为主的，人也是充满乡野之趣的，典型的如卢挚[双调·蟾宫曲]《田家》： 沙三伴哥来嗏，两腿青泥，只为捞虾。太公庄上，杨柳阴中，磕破西瓜。小二哥昔涎剌塔，碌轴上淹着个琵琶。看荞麦开花，绿豆生芽。无是无非，快活煞庄家。[50] 古朴、淳厚、无事无非、无争无斗，人们活动简单而快活，这可作“乡野恬逸”的形象图解。曲家眼中的农家生活，安然泰然，无所求当然也无所不足，曲家陶醉于乡野的水国渔乡、柴扉山庄之中。 有的曲家干脆要走进水边林下，置身其中，体验类似于上古逸民的快乐。贯石屏[仙吕·村里迓鼓]《隐逸》套数就是如此：“我则待散诞逍遥闲笑耍，左右种桑麻，闲看园林噪晚鸦。心无牵挂，蹇驴闲跨，游玩野人家。”“绕柴扉水一洼，近山村看落花，是蓬莱天地家。”[51]这与上文假象自己是渔父者不同，这套曲中的“我”只是一个体验生活的外来者。他向慕陶渊明式的隐逸，但他与陶渊明不同，他本人不属于“水边林下”，因此他之对于水边林下、田园山野，有与陶渊明不同的着眼点和感受，他感觉乡居生活是新鲜的，所作的事都是有意为之的，是其体验的内容而非生活的一部分。 这类作品也多俗，但“俗”不能体现其精神。 5.闲野俊逸 这一类似乎不好把握。因为一般说来“野”与“俊逸”好像是矛盾的，有没有既有野趣而又俊逸的作品呢？姚燧有[双调·寿阳曲]和[双调·拨不断]，郑振铎评：“他的《寿阳曲》：‘谁信道也曾年少’，和《拨不断》：‘破帽多情却恋头’诸句，还不失为俊逸之作。”[52]姚燧之作不是野而俊逸的典型，典型的如马致远[双调·新水令]《题西湖》：“渔村偏喜多鹅鸭，柴门一任绝车马。竹引山泉，鼎试雷芽。但得孤山寻梅处，苫间草夏，有林和靖是邻家，喝口水西湖上快活煞。”（[尾]）[53]曲写得俊逸潇洒，让人想象曲家的风流俊爽，但曲中又确实充满野趣。 元散曲中有大量写山间水滨田园乡野生活的作品，其中一些作品中的山间水滨田园乡野，是文人化了的，甚至是文人想象的，是失真的。这类作品，从用语，到格调，到作品中表现的情趣，都是文人化的，乔吉[玉交枝]《闲适二曲》之一就是： 山间林下，有草舍蓬窗幽雅。苍松翠竹堪图画，近烟村三四家。飘飘好梦随落花，纷纷世味如嚼蜡，一任他苍头皓发，莫徒劳心猿意马。自种瓜，自采茶，炉内炼丹砂。看一卷道德经，讲一会渔樵话，闭上槿树篱，醉卧在葫芦架，尽清闲自在煞。[54] 这是曲家想象的理想空间，有学者称这类作品描写的，是文人的乌托邦。他们用文人的笔调描写，把山间林下全涂上文人理想的色彩，美如图画，乐比理想国。像卢挚的[双调·沉醉东风]《秋景》，王伯成[越调·斗鹌鹑]《春游》之[圣药王]等，都是如此。用周德清所谓“文而不文，俗而不俗”（见前引）评价这样的作品，确实很合适。 张养浩这类作品也不少，如[中吕·最高歌兼喜春来]《诗酒欢娱》：“对一缕绿杨烟，看一弯梨花月，卧一枕海棠风。似这般闲受用，再谁想丞相府帝王宫？”[55]尽管在有些作品中表现出对无思无虑境界的向慕，但他们要的不是真正的无思无虑。他们的无思无虑是超越思虑的大智慧。渔樵自由，只是身的自由，渔樵没有思想。士大夫有思想，但不自由。他们想既有士大夫的思想，又有渔樵的自在。如此身也自由，心也自由。不仅人在宽闲之野，心也可以海阔天空，那才是他们真实的愿望。“谁人共，一带青山送。乘风列子，列子乘风。”（卢挚[双调·殿前欢]《八葫芦》）[56] 6.野思逸想 这是思想的野逸：出格的甚至异端的思想。如上所述，元代文人喜欢海阔天空的奇思异想，这在散曲里表现得很充分，先圣前贤的遗训，历史定评，都可以质疑。崇高的人格榜样，在他们戏谑中轰然倒塌。戏说历史，野评人物，揶揄先贤，颠覆圣训，在元散曲中时时可见。元曲家薛昂夫有[中吕·朝天曲]22首，都是野评历史的，我们选其中一首来读： 卞和，抱璞，只合荆山坐。三朝不遇待如何，两足先遭祸。传国争符，伤身行货，谁教献与他？切磋，琢磨，何似偷敲破？[57] 两曲所论，是两个著名典故：卞和泣玉、丙吉问牛。有关的解读，也都成定评，元代曲家却都颠覆了。类似这些对历史人物评价的翻案之作，在元散曲中多有，如批评甚至讽刺屈原，觉得屈原简直是不可思议，为什么要投江，太傻，死得毫无价值：“恨尚存，人何在？空快活了湘江鱼虾蟹，这先生畅好是胡来。怎如向青山影里，狂歌痛饮，其乐无涯。”（张养浩[中吕·普天乐]《乐无涯十咏》之七）[58]一般说，元曲家总是否定屈原，肯定、赞赏陶渊明，白朴[仙吕·寄生草]《劝饮》两句：“不达时皆笑屈原非，但知音尽说陶潜是。”[59]可以作为元曲家这一态度的概括。这一类里有很多作品，属于消解神圣、调侃圣贤，已经有不少人谈到，也略去不说。 一些戏说历史、妙解、趣解历史的作品，让人读了不由发笑，如姚燧[双调·寿阳曲]《咏李白》：“贵妃亲擎砚，力士与脱靴，御调羹就飧不谢。醉模糊将吓蛮书便写，写着甚？杨柳岸晓风残月。”[60]这包袱甩得太出人意料，又幽默异常，叫人越想越觉得可笑。这类作品数量较多。为什么元代曲家要颠覆千百年历史定评？20世纪的研究者已经有不少讨论，在我看来，是因为元代文人普遍意识到个体生命的价值。对于一个文人来说，自古所谓的君臣相得，风云际会，所谓的士为知己者死，都是依附于政治的人生价值观，是对个体生命价值的否定。元代文人充分认识和尊重个体生命价值，对上述传统价值观念表示了怀疑甚至否定。如马致远所言：“臣事君已忠，君使臣以礼，哎！这便是死无葬身之地。”（马致远《 陈抟高卧》第三折）[61]在元散曲似乎荒诞的调笑与游戏笔墨中，蕴含了严肃的思想意义。这种珍贵的思想观念，在中国古代没有能够充分发展起来，也是历史的遗憾。元散曲家在戏说野评历史中表现出的思想的野逸。特别值得珍视。 这一类可说“俏”，但以“俏”概括，似乎会消解其批判价值。还是具有叛逆性的“野逸”更能体现其精神特质。 7.俚野荒逸 元散曲有一些格调低下甚至低俗的作品，也“野”也“逸”，姑且概括为“俚野荒逸”。这是元代散曲中客观存在的，研究中无法回避。 当然，这类作品也并非可一概弃之如粪土，任中敏《曲谐》卷一《元曲中奇秽》专谈此类作品：“元人作曲，完全以嬉笑怒骂出之，盖纯以文字供游戏也。惟其为游戏，故选题措语，无往不可，绝无从来文人一切顾忌。宏大可也，琐屑亦可也。渊雅可也，猥鄙亦可也。故咏物如佳人黑痣、秃、指甲等，皆是好题目，了不觉其纤小。所描摹者，下至佣走粗愚、倡优淫烂，皆所弗禁，而设想污秽之处，有时绝非寻常意念所能及者。”他接着举例说：“无名氏[红绣鞋]十一首，所写全是厮婢间奸情丑态，而开章明义云：‘老夫人宽洪海量，去筵席留下梅香，不付能今朝恰停当。款款的分开罗帐，慢慢的脱了衣裳，却原来纸条儿封了裤裆。’阅尽能不为之哑然掩口乎？”[62]又其《残元本阳春白雪》云：“上述无名氏[红绣鞋]中，别有隽妙可意之作”他举“背地里些儿欢笑”等作，说：“诸词都足资一粲，以其传情写态，俱能刻画入里也。”[63]他所举其中一首如：“款款的分开罗帐，轻轻的擦下牙床。栗子皮踏着不提防。惊得胆丧，诡得魂扬，便是震天雷不恁响。”[64]写男主人要跟丫鬟偷情，趁夫人睡着要溜下床的惊魂一瞬，确实很传神。这类不伤大雅又传神写照的作品还是有一些，当然也说不上多大价值。真正“俚野荒逸”甚至可以称作鄙野荒逸的，是那些确实低俗的东西。这类“野逸”，表现有野、逸的负面义。 参考文献： [35]隋树森：《全元散曲》，第218页。 [36]隋树森：《全元散曲》，第110、293页。 [37]隋树森：《全元散曲》，第368页。 [38]隋树森：《全元散曲》，第1663页。 [39]隋树森：《全元散曲》，第110、293页。 [40]张养浩著，王佩增笺：《云庄休居自适小乐府笺》，齐鲁书社1988年版，第98页。 [41]白朴著，王文才校注：《白朴戏曲集校注》，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年版，第180页。 [42]隋树森：《全元散曲》，第1381页。 [43]马致远著，刘益国校注：《马致远散曲校注》，书目文献出版社1989年版，第83、13页。 [44]关汉卿著，蓝立萱校注：《汇校详注关汉卿集》，中华书局2006年版，第1658页。 [45]隋树森：《全元散曲》，第447页。 [46]隋树森：《全元散曲》，第68-69页。 [47]隋树森：《全元散曲》，第86-87页。 [48]隋树森：《全元散曲》，第1079页。 [49]隋树森：《全元散曲》，第8页。 [50]卢挚著，李修生辑笺：《卢疏斋集辑存》，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84年版，第103页。 [51]隋树森：《全元散曲》，第387-388页。 [52]郑振铎：《中国俗文学史》（下），东方出版社2012年版，第445页。 [53]马致远著，刘益国校注：《马致远散曲校注》，第247页。 [54]李修生、李真瑜、侯光复等编校的：《乔吉集》，山西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281页。 [55]张养浩著，王佩增笺：《云庄休居自适小乐府笺》，齐鲁书社1988年版，第16页。 [56]卢挚著，李修生辑笺：《卢疏斋集辑存》，第132页。 [57]隋树森：《全元散曲》，第705页。 [58]张养浩著，王佩增笺：《云庄休居自适小乐府笺》，齐鲁书社1988年版，第87页。 [59]白朴著，王文才校注：《白朴戏曲集校注》，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年版，第179页。 [60]查洪德编校：《姚燧集》，人民文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571页。 [61]傅丽英、马恒君校注：《马致远全集校注》，语文出版社2002年版，第107页。 [62]任中敏著，曹明升点校：《散曲丛刊》（下），凤凰出版社2013年版，第1118-1119页。 [63]任中敏著，曹明升点校：《散曲丛刊》（下），第1119页。 [64]隋树森：《全元散曲》，第169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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