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庭珍《筱园诗话》之“诗法”说

扬之水

朱庭珍在《筱园诗话》卷 1 明确谈到诗人“才、 学、识”三方面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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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传”, 指真正掌握前人写作的奥秘, 把前人的经验融入自己的创作实践, 吸取别人的经验, 提高自己的创作。 对于“才、学”两方面的要求, 朱氏并不轻视。他强调 “学”的重要性, 如他批评后人对严羽“诗有别材, 非关学也”的误解, 认为这“未尝教人废学也”, 还推重朱竹坨的“必储万卷于胸, 始足以供驱使”和杜甫的 “读书破万卷, 下笔如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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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庭珍对于诗人“才学识”的肯定, 显然是对叶燮诗歌文艺观的继承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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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古代文论中, 存在一种合天人、通道义的文艺本体观。它“立天定人”、“由人复天”、“天与人 一”, 实现“人艺”与“天工”的契合与融会, 这是中国传统艺术批评对各种艺术创作提出的最高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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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主张诗法“自然”, 贡献在于为“诗法”找到了“自然”这一审美范式, 将自然与性情、理、气、法相联系论述, 主张自然可从雕琢熔炼中出, 一方面推崇自然, 另一方面又讲究法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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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无法之法”的追求, 实际上也就是高度重视艺术品的“自然天成”之美, 主张取法自然, 消除人工斧凿痕迹, 实现“人艺” 与“天工”的融会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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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庭珍的诗法“自然论”贡献还在于提出了“诗家妙悟, 不著形迹”。他推崇严羽“妙悟说”, 论“诗 法”主“格调”而不废“神韵”, 对严羽、沈德潜、王士禛诗歌理论要旨多有学习融会, 在《筱园诗话》中谈诗法时常加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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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家妙悟, 不应著迹, 别有最上乘功用…… 别有妙法活法, 在吾方寸, 不可方物。六祖语曰: `人转法华, 勿为法华所转。' 此中消息, 亦如是矣。”至后又具体论述到“诗以超妙为贵, 最忌拘滞呆板”, 引苏轼、严羽、司空图、陆游之语着重论证 “诗生超妙”, 其实质亦在指出诗须法“自然”而不必拘泥于形迹法相, 注重诗歌要遵循形象思维规律。运用“大而化”、“用法入化”、“化工”理论来评定划分诗之大家、名家、名大家、小家, 也表现出朱氏诗法“自然论”倾向, 持论平正而有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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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筱园诗话》对于“诗贵有内心”、“诗贵有我”的强调也深刻体现了朱氏对心与物相通相合、融为一体的肯定, 是“天与人一”之“自然观”的内在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