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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楼送辛渐二首
唐·王昌龄
其一
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其二
丹阳城南秋海阴,丹阳城北楚云深。
高楼送客不能醉,寂寂寒江明月心。
诗词赏析
“芙蓉楼送辛渐”有两首,“芙蓉楼”也有两处,分别在今天的江苏镇江和湖南洪江,但本诗中的芙蓉楼应指镇江那处。
王昌龄这次去镇江是专程为好友“辛渐”饯别的。本来,他应该老实呆在江宁(今南京),安心做他的县丞,如果辛渐不回洛阳的话……
洛阳,有王昌龄惦念许久的亲友,而他们很可能已经听到关于王昌龄的各种流言蜚语。因为不久前,王昌龄莫名其妙地被贬到了岭南,虽然第二年就遇赦北归了,但这个“污点”却一直都在。王昌龄没有怨天尤人,称“得罪由己招,本性易然诺”,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从贬所回到江宁以后,王昌龄借酒消愁,甚至放浪形骸,不理政事。这种情况若被人添油加醋传到洛阳,必然会令“洛阳亲友”忧心忡忡。所以,王昌龄特意对辛渐强调说:“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冰心",谓心像冰一样纯洁清透;“玉壶”谓正直高洁的胸怀。将一颗冰心置于清澈见底的玉壶,则表示心胸澄澈无瑕,不染纤尘。南北朝鲍照作《代白头吟》诗道“直如朱丝绳,清如玉壶冰。何惭宿昔意,猜恨坐相仍”,言自己清白正直却无端受到接连不断的猜忌怨恨,寄寓了愤懑不平之意。王昌龄予以化用,自然也流露出郁郁不平之气,但更多的是一种蔑视诽谤的豪气。
回过头来看首二句“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寒雨”固然为离别涂上一层凄凉色彩,但“平明”又何尝没有为之提亮底色?屹立在雨中的“楚山”虽然孤峙、孤独、无助,但也有几分的孤高、耿直、不屈……
整体来看,第一首虽是送别诗,却不涉太多别意。可能王昌龄自己也觉得不妥,于是写了第二首作为补充。
“丹阳城南秋海阴,丹阳城北楚云深”,丹阳城属镇江,这里是说站在芙蓉楼上向南望去,秋阴如海,渺渺茫茫;向北望去,云层密布,绵延不绝。“秋海阴”照应第一首的“寒雨连江”;“楚云深”则照应“楚山孤”。“阴”、“深”二字突出当时的景物特点,也暗示出内心的惆怅。
“高楼送客不能醉”,破芙蓉楼送别之题。不能醉,言离愁别绪堆积于心,以至喝酒不能尽兴,无法进入醉境。或言“不敢醉”,怕醉得不省人事,以至错过了离别,无法畅诉衷情。
“寂寂寒江明月心”,是离别诗的常规写法,以景结情,景语也即情语。“明月心”,与前面的玉壶冰心一样,用以自明高志;同时,也喻指自己的思念如明月般一路追随友人,陪伴友人。
宋 顾乐《唐人万首绝句选评》:“少伯请送别诗,俱情极深,味极永,调极高,悠然不尽,使人无限留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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