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角初露（迷惘岁月B13）修改版

王彦儒

提起慢品
周末快乐

王彦儒

再提
问好

王彦儒

有空细品

王彦儒

文革初期，佩戴毛主席像章成为真诚热爱、更显衷心、竟可炫耀的光荣之为，生产领袖徽章成为全国各地一大要务。泉州地处前线，与台澎金马隔海相望，国家自然较少于此建厂，导致泉州工业基础薄弱、生产力不足，像章如此简单制作仍力不胜任。可热爱主席之情，泉州岂可落后？不能生产像章，生产部件总可以吧！于是乎，制作别针之光荣任务、使命，便历史地、责无旁贷地落在泉州市飞跃工艺美术厂肩上。
　　此厂乃是社办企业，坐落于上坊巷，美其名曰工厂，其实不如手工作坊。厂房设一陈旧老屋，厅堂宽阔，大房齐长前厅，后房齐长后厅，柱粗梁大，地铺两尺见方红砖。厅左上角立一面清朝古式大镜，立于镜前，可见貌合神离之己。厂设大厅，内摆若干条长板凳，工具尽是虎头钳、钢剪、螺丝刀……墙角搁放一捆钢丝圈……设备如此简陋的工厂能生产什么？我初见工厂，期望值降低又狐疑满腹。——难忘的岁月

王彦儒

文革期间，生产几陷停顿，关呼民生之银行因派性争斗被迫歇业，引发工资迟发，稍微富足家庭、中等家庭、贫困家庭几乎全陷困境。我家十一口人赖于生存的工资常无着落，困窘不堪。家人虽不至衣不蔽体，却时常食不果腹。迫于无奈，哥哥只好进飞跃工艺美术厂工作，挣点钱补贴家用。当时正是折节研精、刻苦攻书之妙龄，却要做工，特殊年代之悲剧！
　　当学徒工，计件工资，最多一月15元，虽微不足道，但作为工人阶级一员何等光荣？光荣归光荣，下班回来，脸满汗迹身露倦意表明已疲惫不堪。瞧见哥之身体如绵羊般无力、怠倦疲顿，一躺床上懒得动弹，我忍不住问哥哥：“你们生产什么呀，怎么这么累？”
　　“别针!”哥哥回答。
　　“弄别针怎么要费这么大劲？”
　　“你不懂，这是政治任务，定额必须完成，否则克扣工资。”
　　“你明天带我去看看，好吗？”
　　哥哥点点头。——真实往事

王彦儒

第二天早上，我又一回莅临东方工艺美术厂，所见仍然无异。唯一差别是排满长凳，长凳钉一根无头钉子。细观工人生产流程，竟如此简单。工人左手攥圈钢丝，右手紧捏钢丝头，于寸之地方绕钉子两圈，内线一寸之处剪断，别针半成品宣告结束。工艺如此简陋，令人唏嘘不已。下组工人将半成品别针穿之纪念章双耳，弯九十度，再弯个半椭圆钩，另头磨尖，全道工序完毕，简直单调、枯燥、毫无乐趣可言。
　　哥哥从事第一道工序，天天循环往复，固定动作，谁能不觉乏味？从早到晚，回回绕圈，回回剪断，手自然磨出水泡！哥哥练过举重，能吃大苦耐大劳，水泡之痛自能忍受，唯独未完成定额克扣工资难于容忍。有时手痛，任务稍欠数额，车间主任便恶狠狠地责备：“无完成任务，今日扣工资！”
　　一回，哥哥踏进家门，骨头犹如散架，神色沮丧，忧怨之情全露脸上……可能哥哥又欠定额，工资再次降低！如何为哥哥分忧解难解脱困境？脑海翻腾盘旋，揪心不已。——磨炼

王彦儒

晚上，独坐院子，仰望满天繁星，心潮起伏，久难平静。忽然，一道蓝光闪过脑际，顿时心明眼亮，脑子竟然出彩：长凳钉两钉子，距离约两寸，钢丝左钉绕绕，右钉绕绕，重复绕十几圈，再用长剪一剪，可断十几根别针毛坯。由此奋异常，向哥哥如此这般讲述奇思妙想、创新之思。哥哥闻后兴奋异常、面露笑容，答应试试……——执着

王彦儒

宛如热天自上而下砸冰，从头到足发凉。何时出路？是打退堂鼓、鸣锣收兵，还是锣敲到底、不到黄河不死心？勇敢者自然选择后者，半途而废岂能创新。捋捋思路、冥思苦想、半晌竟无想出道道。连续三天，夜不能寐，望梁思索，总是无果。已过几日，瞅见环卫工人猛撬石头，长木棍何能撬如此重石，支点近石与力矩加长是关键。天助我也！延长剪刀把柄即加长力矩方可解决，真是灵感来自活，灵感来自实践，灵感来自启发！——长智

王彦儒

二回试验成功！效率提高十倍，月可达一百五十元。哥哥兴奋不已、满心欢喜地说：“我已相当地委专员收入！”——为您点赞

王彦儒

由彼工资联想此工资。父亲为小学校长，行政二十一级，月薪七十二元，教师中鹤立鸡群。一提及父亲薪金，同学无不咋舌。当年方十四，为何对薪水如数家珍、了如指掌？穷人孩子早当家呗！父母收入共一百二十五元，维持全家人生活捉襟见肘、入不敷出。记得七、八岁用竹竿插上铅线，一放学便到山头串叶，摞进竹筐，回家煮饭烧菜。十岁时天天挑水，十一岁买菜，煮饭、蒸馒头。从小接触柴米酱醋盐，对工资既熟悉又敏感。月收入一百五十元怎能心生快意、心满意足？我瞧者一叠钱说：“今后居家过日毫无问题了！”
　　“领钱后，我带你们去上饭馆。”哥哥说。

　　请我品尝佳肴何止哥哥，获益工人共同买单，个个兴奋异常、绽满笑容、高兴异常……——幸福的回忆

王彦儒

一入席，欢呼声、祝贺声响成一片。一静下来，一工人说：“真是厉害，如此技术革新，大人都想不出来，他却搞出来，真了不起！”另一工人说：“这孩子有出息，若不是文革停学，肯定更有出息！”哥哥说：“弟弟在一九六五年举行的泉州市航空模型资格赛时，牵引飞机模型成绩远远超过全国记录！”

   “有才不在年高！”

   “自古英才出少年！”——荣幸

王彦儒

工人赞扬溢美之词如同打一兴奋剂，让你心如放线迎风风筝，越升越高。暗自寻思，何不再搞一回技术革新，让大家兜银满满，生活无忧。

回家后，闭目沉思，思绪天马行空，方案如夏日闪电，一个接一个。忽然，眼睛一亮，妙意诞生：长凳间隔钉两钉，一长凳可钉十几对钉。工人依次绕十几圈，然后钢剪按剪断每一组钢丝。如此一剪、一剪、一剪……岂不又提高工效若干倍？哥哥获悉此方案，笑全露齿、喜出望外。
　　实际操作又提高效率三倍，比最原始工序效率提高三十倍。简而言之，再次技术革新，工人日薪十五元，日薪等于原之月薪。月薪竟达四百五十元，相当总理月薪。——认真思考。不断总结。

王彦儒

物极必反，始料未及。首先，工人月产量相当过去年之产量，库存积压，无须再生产。其次，厂方付不出巨额薪金。厂长惭愧内疚地对工人说：“工人兄弟们，实在抱歉，厂方确实难按计件方式发薪金，每人领两百元吧！大家对毛主席热爱崇敬之情，我们永远铭记！我们月超年生产定额，大家可回家了！”——物极必反

王彦儒

口头合同不管用，厂长权威超越合同权威。工人满腹幽怨和满嘴牢骚。甚至埋怨我：“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最愤愤不平的是我，荷角初露竟然导致工厂倒闭。咳，真是乐极生悲！——实际是一种新的挑战

王彦儒

叙述有序
细节生动
足见才能

王彦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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